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

新闻报道Comments Off on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3,555Read

(原载于《信睿周报》第52期)

在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工作的这几年,我经常接触到各种类型的秤(包括“天平”)。清华的理工院系移交过上个世纪使用的台秤、单盘分析天平和电光分析天平,还有近年购置又迅速淘汰的电子精密天平,清华校友和社会热心人士则捐赠过戥秤、杆秤和弹簧秤等等。在“百年器象——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筹备展”中,我们特地布置了一个专区来展示不同样式的秤(图1)。作为现代实验室里必备的科学仪器,秤在科研中的重要性自不待言。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1

图1 2019年4月,“百年器象——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筹备展”一角。图片由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提供

 

秤是古即有之的常见器物,这已由大量的考古发掘所证实。对秤的原理的研究也有着悠久的历史。比如,活跃于公元一世纪的亚历山大的希罗(Hero of Alexandria)把复杂机械归结为五种典型的简单机械(杠杆、轮和轴、滑轮、楔子、螺旋),并将之都归类为“秤”。[1]在国内,自“西学东渐”以来,度量衡史逐渐成为一个独立的研究领域,吴大澂、王国维、马衡、吴承洛、陈梦家等学人对此皆有著述。此后,郭正忠、丘光明、关增建等现代学者继续着计量史的名山事业。

因新冠疫情居家期间,我偶然在网上看到一幅手持天平的正义女神像,忽然想到:秤作为一种自古即有的泛文化现象,其形象必定曾出现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图像中。那么,是否可以从图像学的角度对之做一番历史考察?从那时起,我便留心搜集这类资料,在数月内就积累了百余张和秤有关的图像。的确,从古埃及墓室的莎草纸,到后世不同地域、各种文明的壁画、雕塑、版画、照片中都可看到秤的诸多形象。通过本文,我试图探讨以下问题:从古至今,秤的形象是如何演变的?在东西方文化里,秤的形象有何异同或联系?秤作为一种现代科学仪器的形象是何时确立的?

在展开讨论前,需要先厘清“秤”和“天平”的区别。通常,我们默认“秤”为不等臂秤,“天平”代表等臂秤。其实,“天平”一词从元朝起才开始指代我们今天所说的称重的器具,此前,“天平”曾指代地名、年号和节度使名。[2]为避免时代误置,本文尽量使用“秤”一词来指代这类器具。

“秤”曾经广泛出现在古代神话和宗教的图像中,它是古埃及神话里的阿努比斯、古希腊神话里的赫尔墨斯以及基督教天使长米迦勒审判灵魂时用到的重要器具,也是东亚地区的佛教本生故事里尸毗王(即释迦牟尼佛的某一前世)“精进立行”的见证。

古埃及的《亡灵书》用图像表现了“来世审判”中称量心脏的环节:死者的心脏被放在秤一边的托盘上,另一边则放着代表古埃及秩序和真理的玛阿特女神的羽毛。由死神阿努比斯负责操纵秤,智慧之神托特负责记录和宣布称量结果。在古希腊瓶画中也可找到类似的有关“赫尔墨斯称量灵魂”的图像。在古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作为宙斯的神使,常与古埃及神托特被视为等同,同时赫尔墨斯也为冥王哈迪斯服务。或许正是因此,古希腊瓶画中的赫尔墨斯与秤有了关联,负责用秤称量武士的灵魂轻重。

《圣经》里也有很多对“秤”的记载,比如——“愿神用公道的天平秤我,愿他知道我的纯正”(《旧约·约伯记》31∶6,文中引用皆来自和合本修订版《圣经》),“公道的秤和天平属耶和华,囊中一切的砝码是他所定”(《旧约·箴言》16∶11),“提客勒就是你被秤在天平上,秤出你的亏欠来”(《旧约·但以理书》5∶27)。在各种基督教图像中,秤经常出现在天使长米迦勒的手中。作为天国军队的首领和上帝的旗手,米迦勒是天国中地位至高的天使,末日审判之时,米迦勒对所有灵魂过秤,决定其上天还是入地。在14世纪意大利画家瓜里恩托·达尔珀(Guariento di Arpo)为埃雷米塔尼教堂创作的壁画中,米迦勒一边称量两个灵魂的轻重,一边阻止恶魔的捣乱。

17世纪的荷兰画家约翰内斯·维米尔画过一幅《持秤的女子》(图2):画中,从窗外射入的阳光洒在一名神态安详的女子身上,女子似乎正拿一杆小巧的秤称量着金银首饰——初看,这幅画与宗教似乎并无关联,但仔细观察,女子身侧挂有一幅有关“末日审判”的画。女子所站位置正好处于这幅画中上帝的下方,挡住了负责称量灵魂的米迦勒的位置,不知画家是否意在让称量的女子代表米迦勒?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2

图2 维米尔,《持秤的女子》。图片来自美国艺术博物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官网

 

“尸毗王割肉贸鸽”是佛本生经中一个著名的故事,讲述尸毗王如何甘愿舍身割肉以救护一只被饿鹰追逐的鸽子。这个故事曾多次出现在东南亚各地的壁画和雕塑上。比如,在敦煌莫高窟北魏第254窟的壁画(图3)中,位于尸毗王右侧的人正在割他的腿肉,一旁戴白色帽子的人则拿着秤称量鸽子和尸毗王的重量,其手中的秤是一个等臂秤,而非杆秤,这也和经文的记载相符。不过,20世纪70年代的画者在最初临摹时将其误画成不等臂的杆秤,导致很多学者凭此把北魏误判成我国最早使用杆秤的时代。晚唐时开凿的莫高窟第85窟中也有和这个故事相关的壁画,但画中的人物已不再是西域人士的打扮,而是东土大唐臣民的模样。画匠遵从经文描述,考虑到故事中尸毗王最后会坐到秤盘上,所以画了一个巨大的等臂秤。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3

图3 敦煌莫高窟第254窟壁画(局部)。图片来自中华珍宝馆

 

如今,在世界各地的法院门口常可以看到被蒙着眼睛、一手提剑一手持秤的“正义女神”(God of Justice)像。一般我们所说的“正义女神”,指的是希腊神话中的人物狄刻(Dike)和她的母亲忒弥斯(Themis)。不论是狄刻还是忒弥斯,本意都指“法律、正义、习惯法”。有的正义女神像则被称为阿斯特莱亚(Astraea)或朱蒂提亚(Justitia)。阿斯特莱亚出现在马其顿统治时期,并不属于正统的希腊神话人物,其名字的词源astro意为“星星”,由此可推断其与天文学及占星学的发展有关。至于朱蒂提亚,其名字的词源是拉丁语justitia,可推断其为古罗马时期的神祇。

需要注意的是,在古希腊罗马时期,这些图像还未出现——剑与秤作为正义女神的象征物出现时间较晚,所以不能用这些图像来佐证古希腊或古罗马神话,它们应该是基督教影响下的产物。我目前发现的与此相关的最早的一幅画是意大利的安布罗乔·洛伦泽蒂(Ambrogio Lorenzetti)绘于1337年至1339年的壁画《好政府与坏政府之隐喻及影响》(图4)。画面一侧有一个正义女神的形象,她身着红袍,独坐在椅子上,头顶一个保持平衡状态的秤,上面写有拉丁文“统治世界的人,你们应当爱正义”;画面另一侧还有一个手持一把剑的正义女神的形象。正义女神是这幅壁画里唯一出现了两次的形象[3]——如果说后世的艺术家是受到这幅画的启发,创作出一手拿剑、一手持秤的正义女神形象,是完全有可能的。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4

图4 安布罗乔 · 洛伦泽蒂,《好政府与坏政府之隐喻及影响》(局部),现藏于意大利锡耶纳市政厅。图片来自Photo Scala, Florence

 

此外,人们常把正义女神阿斯特莱亚手里的秤与黄道十二宫里的天秤宫联系起来。从历史角度看,应是先有“天秤宫”这个星宫概念,后来人们才把阿斯特莱亚附会到占星学。

古巴比伦人为了表示太阳在黄道上的运行位置,把黄道带分为12等份,称为“黄道带十二宫”。随后,“黄道十二宫”的概念从希腊传入印度,并于六世纪随佛经进入中国。目前已知最早出现有关黄道十二宫汉译名的文本是《大乘大方等日藏经》,由隋开皇初年天竺法师那连提耶舍译自梵文。当时,天秤被称为“秤量”,后称“秤”(如《宿曜经》)或“天秤”(如《玉函经》)。[4]

在五代晚期开建的莫高窟第61窟里绘制于元代的有关炽盛光佛、诸星图、十二天宫及助缘僧、尼等图像中,也可看到天秤的形象。1974年在河北宣化发掘的辽代张世卿墓的墓顶也有十二天宫的标志。此外,现藏于日本大阪美术馆、由唐代梁令瓒所画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中有12位星宿神,其中,亢星神“性淳质清平,通于战阵,名贤战”,但他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杆秤——显然,杆秤和“战阵”关系不大,而是用来说明亢星宿和天秤宫有一定对应关系。山西宝宁寺旧藏有明初(或更早)的水陆画,其上出现了中国化的十二星宫神的形象,长裙飘带的天秤宫神搭在肩上的也是一把杆秤。从西方天秤宫的等臂秤到东方亢宿神或天秤宫神手持的不等臂秤的变化中,可看到东西方文化碰撞的深刻印记。

让我们把视野从神话和宗教转向世俗画。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熙熙攘攘的众生相里,一个商贩正低着头,拿着杆秤称量东西;明代仇英版的《清明上河图》里,一家铸造银锭的店铺的木桌上放着一把等臂秤,正所谓“锱铢必较”,店铺伙计将碎银铸成整银子,必然要用到更精确的等臂秤。在德国文艺复兴时期的版画师奥尔穆茨(Wenzel von Olmutz)创作的《秤金子的人》一画中,则能看到15世纪一名女性金饰匠称量金子的场景;在莫卧儿帝国皇帝阿克巴钦定的《摩诃婆罗多》波斯文译本的第12篇《和平篇》中,一幅插画描绘了一名身着橘红色衣服的低种姓男子手举等臂秤,正在称量编织筐里的东西;在表现16世纪土耳其集市的图像中,我们可以看到身着中东服饰的商人拿着等臂秤称量商品。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5

图5 米歇尔 · 凡 · 慕舍尔,《工作室中的医生》。图片来自Web Gallery of Art

 

此外,医生和炼金术士也逐渐和秤有了联系。荷兰画家米歇尔·凡·慕舍尔(Michiel van Musscher)1668年的画作《工作室中的医生》(图5)描绘了一名拿着尿液瓶的医生[5],散放着书本的桌上有一把等臂秤——可见秤是当时医生常备的器具。此外,秤也是炼金术士的重要器具。在1609年一个炼金术实验室的场景(图6)中,炼金术士跪在地上祈祷,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实验仪器,其中就有一把等臂秤。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6

图6 1609年,一个炼金术士的实验室。图片来自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图书馆(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Libraries)的Edgar Fahs Smith Memorial Collection

 

如今,博物馆收藏、展示的被称为“科学仪器”的物品,在历史上曾有不同的名称,这些术语的不断变化反映了不同时期的人们对科学理解的变化。比如,17世纪时,“哲学仪器”(philosophical instrument)和“数学仪器”(mathematical instrument)逐渐有了区分。[6]斯普拉特(Thomas Sprat)所著《伦敦皇家学会史》(The History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的卷首插图中绘制了诸多仪器,既有探索自然的“哲学仪器”(如望远镜和空气泵),也有偏实用的四分仪、象限仪等的“数学仪器”,而位于图片左侧书架之上的等臂秤,因其实用性应也属于“数学仪器”范畴。

秤也越多越来地出现在现代早期的各类印刷品中。“矿物学之父”阿格里科拉(Georgius Agricola)的《矿冶全书》(De re metallica)中有关于秤的描述和插图;伽利略的好友、温度计的发明者圣托里奥(Santorio Santorio)花了30年时间用定量实验和机械论原则来研究人体的新陈代谢过程,他的著作《静态医学》(Medicina Statica)中的插图所描绘的秤相当巨大,足以支持一个成年人的各项生理活动。

那么,人们是从何时起把秤视作一件科学仪器的?从语言学上来看,自19世纪起,人们逐渐不再使用“自然哲学”和“哲学仪器”这两个术语,而“科学”和“科学仪器”等表述则变得越来越普遍。美国科学史家阿尔伯特·范·赫尔登(Albert Van Helden)提出了一件器物成为科学仪器的四项默认原则:在自然研究中,对于大部分科学探索,只靠人类感官太受局限,仪器占据着恰如其分甚至极其重要的地位;仪器测量得出的结果或读数通常毋庸置疑;科学仪器建立在毫无疑问的科学原理之上,比如杠杆原理;较之老仪器,越新的仪器越准确、强大,或越方便,限制因素通常是同时代的技术水平。[7]

从这个角度看,法国化学家拉瓦锡无疑使秤变为了一种重要的科学仪器。他首先明确提出要将重量作为衡量尺度对化学规律加以证明,而“确定受化学实验作用的物质的量或由之产生的物质的量的已知最好方法,就是靠精确建造的横梁、天平盘以及完全校准了的砝码……”[8]。拉瓦锡在其著作《化学基础论》中提到的三台秤现藏于巴黎国立工艺博物馆,其中一台的灵敏度达0.0001克,在当时的欧洲属于佼佼者。[9]此后,秤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化学家的工作台上。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图书馆收藏的一幅1901年印刷插图中,被誉为“瑞典化学之父”的贝采利乌斯男爵(Jacob Berzelius)正襟危坐,他身后的桌子上就摆放着一座精致的秤。可以说,近代早期以来,秤或隐或显地作为科学的象征出现在封面图画、书籍插图中,以拉瓦锡、贝采利乌斯男爵等为代表的化学家真正使秤成了现代科学必不可少的一种科学仪器。

从艺术史的图像学解释角度来看,本文对“秤”的图像演变研究基本属于潘诺夫斯基1939年所著《图像学研究》一书中所述的“前图像志的描述”或“严格意义上的图像志分析”范畴,还未达到“图像学的解释”。如今,图像作为历史证据的使用已获得了越来越多历史学家的认可,“图像转向”成为历史研究的重要话题。在这个意义上,图像学可以成为艺术史与科学史相互沟通、互为促进的中间媒介。而发掘图像史料中的科学形象,借鉴艺术史的图像学研究方法,或可促成科学史研究的新发现。

 

撰文 | 刘年凯

 

注释

[1] 张卜天. 从古希腊到近代早期力学含义的演变[J].科学文化评论, 2010, 7(03): 38-53.

[2] 李玉平. “天秤”的读音及其与“天平”的关系释疑[J]. 中国科技术语, 2014, 16(02): 55-58.

[3] 韩伟华. 锡耶纳市政厅壁画里的中世纪城市共和国政治理念[J]. 文艺研究, 2016(09): 16-27+2+177.

[4] 王玉民. 现代星座汉译名的由来与演变[J]. 自然科学史研究, 2012, 31(01): 37-51.

[5] 梦隐. 古代医生与验尿[J]. 科学文化评论, 2019, 16(05): 125-128+2+129.

[6] WARNER J D. What is a s scientific instrument, when did it become one, and why? [J]. The British Journal for the History of Science, 1990, 23: 83-93.

[7] VAN HELDEN A. The Birth of the Modern Scientific Instrument, 1550-1700[M]//BURKE G J. (ed). The Uses of Science in the Age of Newton. Berkeley/Los Angeles: University California Press, 1983, p.49-84.

[8] 拉瓦锡. 化学基础论[M]. 任定成, 译. 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8.

[9] 丁弘. 拉瓦锡的天平和气量计[J]. 化学通报, 1995(11): 54-57.

信睿周报 | 刘年凯:从图像学角度看“秤”的形象演变-Picture7

捐赠链接
微信扫一扫
weinxin
我的微信
科博馆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一扫
weinxin
我的公众号
 
新闻报道

特稿 | 同心筑梦 共建科博 ——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筹建六年来公益捐赠记事

  满怀清华心,共筑两岸情 正值清华大学113周年校庆和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六周年馆庆之际,台湾长兴集团创始人、清华大学名誉校董高英士先生,向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慷慨捐赠,支持科学博物馆“镇馆之宝”——水运仪象台等比例全功能复原研发项目。高英士先生的善举将为科学博物馆的筹备与馆藏建设工作起到积极推动作用。   高英士先生,生于1924年,祖籍台湾省台南市,上海震旦大学法律系毕业。作为一名实干兴邦的企业家,高英士先生辛勤深耕化工产业数十载,致力于全球化学原料进口及制成品输出业务,始终把“技术开发与提升”作为企业发展的核心驱动力,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 高英士先生也是一位情谊深厚的慈善家。自上世纪90年代始,高英士先生与清华大学达成紧密的战略合作关系,在学校的教育发展、人才培养、基地和平台建设、产学研合作等方面给与了鼎力支持。从英士楼到艺博英士珍藏展,从“清华之友-长兴奖学金”“清华之友-高英士奖学金”再到“清华之友-承宪康纪念奖学金”,高英士先生对清华的关怀与支持浸润在清华校园的方方面面。就是这样一位期颐老人,心系国家,身体力行地回馈社会,为教育和文化公益事业助力赋能。 伟大之大学,必有伟大之博物馆。高英士先生曾这样评价博物馆的重要意义:“博物馆具有提升人类精神层次及正向思考的价值,因此博物馆的设立对大学教育具有相当程度的影响。”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作为中国第一家综合类收藏型科学博物馆,以展现古今中外科学技术的历史成就,激励科技创新、促进科学传播为使命,推动科学与人文的交叉融合。这与高英士先生所秉持的理念不谋而合。在欣闻科学博物馆的筹建工作后,高英士先生很高兴地答应捐助科学博物馆水运仪象台复原研发项目。   水运仪象台等比例全功能复原项目是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的重点建设项目,复原品将放置在科学博物馆未来场馆的核心区域,成为“镇馆之宝”。水运仪象台是中国古代体量最大、耗资最多、机械技术含量最高的单体科技制品的巅峰之作,综合体现出古代中国在天文仪器、机械制造和冶金技术等领域的最高成就,具有科学史、技术史、制度史、建筑史的研究价值。 同时,水运仪象台与清华大学具有深厚的渊缘。20世纪五十年代,清华大学时任第一副校长、中国机械学科和机械史学科的开创者刘仙洲教授(1890-1975)以《新仪象法要》为蓝本对水运仪象台的复原及其若干技术性细节提出了构想。2010年左右,清华大学机械学院唐晓强教授对水运仪象台关键机械(水轮擒纵机构)进行了突破性重建,成功研制出1:3尺寸的样品,并取得了国家专利。 在此基础上,科学博物馆将锐意进取,勇攀高峰,旨在实现水运仪象台枢轮机构、报时系统、浑仪和浑象全功能、全天候无故障连续运行的创新与突破。通过这台仪器,观众能够充分理解中国古人利用浑仪、浑象、漏刻等仪器进行天文观测、演示的方式,理解古代的计时方式,了解水车等生产实践工具的原理、应用等。观众亦可通过室外金字塔型的玻璃窗窥见水运仪象台雄伟的体量和令人震憾的运演过程。   为了完成此项重任,科学博物馆还特别邀请到原台湾南台科技大学机械工程系特聘教授兼古机械研究中心主任林聪益教授主持水运仪象台复原研发项目。除了台湾高英士先生的捐助,水运仪象台复原研发项目此前还曾获得过唐仲英基金会、清华大学1999级本科校友的捐助。该项目预计在3年内完成整体复原工作。   星光汇聚  共谱华章 科学博物馆筹备队伍,薪火赓续,奋楫笃行。六年来,每一位科博人秉炽热之心聚焦收藏、研究、展陈、公教、传播事业,全方面镌刻科博的璀璨科学蓝图。 伟大之博物馆,必有伟大之馆藏。科学历史藏品为世界科学的发展历程提供了强有力的物证。在学校各部门的鼎力支持和帮助下,科学博物馆馆藏建设成效显著,建设了450平米展厅、537平米库房,通过“收、买、造”多种途径充实、积累了6500余件古今中外的科学藏品,向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博物馆的愿景持续迈进。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以清华校友、社会爱心人士以及公益组织构成的团结紧密且涉足多领域、多学科、多行业并日益壮大的科博捐赠网络。   六年间,众多像高英士先生一样满怀科学热忱的清华校友以及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相聚科学博物馆,倾囊相授。 从邓锋、利青校友代表的深圳市汇爱公益基金会,到清华大学2007级本科校友设立的“恰逢柒时”科学博物馆发展支持项目、 1999级本科校友设立的“久久同心”科学博物馆发展支持项目、1989级本科校友设立的“八纮格致,九转功成” 科学博物馆发展支持项目; 从唐仲英基金会对“达·芬奇机械发明的复原研究项目”“北宋水运仪象台复原项目”的大力支持,到清华大学教育基金会设立“博物致理,共建科博——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馆藏建设”筹款项目; 从王晓滨校友捐赠推动“科学革命中的仪器”复原收藏,到清华校友王裔澄、袁桅、郑培敏、罗茁、陈克棉、孙玉文、张晓娜、阙里、李如心,我国已故哲学家、美学家叶秀山,投资人周航、李艳洁、Austral,资产管理人田江川、杨海燕、段苏函、吴兆光,高山书院肖盾、吕永超,清华教工曹敏丽、张鑫蕊、姚夏涵,以及杨怀越、杨怀超、杨怀谦三兄弟,杨光、杨淇奥祖孙俩,金勤献、刘自敏、金梦笛一家,杨华、杨珍晖夫妇,龚超、王梦之夫妇等,他们都在支持科博的路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真挚感谢每一位捐赠者,您的每一笔捐款、每一件捐赠藏品,都使我们有幸透过时间的长度与空间的厚度,再次抚触科学器物背后的故事,感受器物蕴藏的科学力量。您对科学的热忱也将同这一件件器物载入科博建设历史,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科学博物馆永久馆址已经破土动工,竣工在望。尽管科学博物馆的各项筹备工作已有实质性成效,但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博物馆的道路上,仍然任重道远,面临资金、藏品等方面的种种困难,亟需来自社会各界的持续支持与帮助。 目前,随着科学博物馆筹备工作及永久馆舍建造的不断推进,科学博物馆也将持续开展并推进巴比奇差分机一号、唐迪钟、奥瑞仪、哈里森航海钟、焦耳桨轮实验装置、牛顿反射式望远镜、胡克复合显微镜等大型科学仪器购置/复原计划以及16-18世纪欧洲古天文仪器的复原项目、中国古代水力天文钟的复原项目、元代郭守敬的观象授时仪器复原项目等,以期进一步丰富科学博物馆收藏、研究、展陈等核心功能。 在此,全体科博人呼吁各位关心、热爱并支持科学博物馆事业发展的有识之士能与我们同心筑梦,共绘未来世界科学文化新华章,科学博物馆将以多种方式彰显、回报捐赠者的善举。 捐赠联系人:范老师 电话:010-62780628,13522892748 邮箱:fah@tsinghua.edu.cn   科学器物带着我们对科学的热爱与崇敬, 汇入科学文明的长河中, 这份深情也将会同器物一样 在眼波流转中染上岁月的斑驳, 但科博会为您的真诚与付出记载与定格。 蓦然回首时, 您终将会撩拨起对科学悸动的那份回忆。   责编|伊墨 文字|张泽明 审核 | 范爱红 鸣谢 | 清华大学教育基金会  
新闻报道

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与科学博物馆(筹)教职工赴故宫观展

2024年4月23日上午,由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主任、科学博物馆馆长吴国盛带队,系馆教职工一行二十余人赴故宫博物院参观“紫禁城与凡尔赛宫——17、18世纪的中法交往”展览。 在中法建交60周年之际,展览《紫禁城与凡尔赛宫》以中法两国外交、文化和艺术交流为主题,展现百年间双方彼此尊重、相互欣赏的政治交往史和彼此借鉴、相互学习的文化交流史。展览精选约200件展品,多数收藏于凡尔赛宫和故宫博物院,涵盖科学仪器、瓷器、绘画、书籍等多种类型。是难得一见的与科学类收藏相关的展览。 在故宫博物院筹展团队成员王宜若老师的介绍下,科学史系与科博教职工参观了位于文华殿展出的展览。展览共分三个单元:第一单元为“龙与百合花的相遇”,主要介绍了中法间政治交往和文化交流的开端。第二单元是“紫禁城中的法国风景”,分为“礼品和定制”和“交汇与新创”两个章节。本单元展示了随着两国交往的不断深入,清代宫廷收藏中出现了种类丰富的法国器物,既有两国交往的礼品,又有传教士的贡献,更有清宫向法国定制的物品。而第三单元为“凡尔赛宫的中国时尚”,同样分为“收藏和改造”和“模仿与灵感”两个章节。其主要向参观者呈现了被法国王室成员和政要收藏的中国艺术品,并在展览中解析法国对中国进口物品的装饰和改造,以适应当地人的审美需求。 观展后,吴国盛教授就布展方式、藏品展示、科学器物收藏等问题与故宫博物馆院筹展团队进行了初步的交流,双方都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加强沟通与合作。 本次参观活动也是科学史系与科学博物馆首次联合举办团队建设活动,科学博物馆自成立以来,与科学史系联体运行,科学博物馆不仅为科学史系提供了一个宝贵的实践教学平台,同时也借助科学史系的学术资源,不断丰富和深化展览内容,让更多的公众能够领略到科学的魅力。这次活动不仅是系馆长期合作关系的一次深化,更是对未来更加紧密合作的一个美好展望。   撰稿:刘骁 摄影:孙德利,孟洁 审核:孟洁
新闻报道

张自强先生向我馆捐赠四通MS-2411型打字机

2024年4月20日,张自强先生向我馆捐赠一台2000年生产的四通MS-2411型打字机。四通MS-2411型打字机由我国著名科技企业四通集团公司于1993年生产推出,是我国第一台符合ISO 10646《通用多八位编码字符集》的多国语种中外文打字机。 张自强先生曾担任四通公司工程师,全程参与了四通MS-2406中文打字机的研发,负责主机板的研发设计,获得四通集团开发一等奖。        延展阅读︱中文如何走进电子设备?专访四通打字机工程师张自强   (收藏部供稿)
新闻报道

馆校共建:海淀区第三实验小学五一班师生走进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

4月20日上午,北京市海淀区第三实验小学五一班师生三十余人在清华大学科学博物馆听取了一场生动有趣的博物馆讲座并在博物馆讲解员的带领下参观展览。这是科学博物馆根据北京市教育改革方针面向中小学开展的有关科学教育的馆校共建活动。   科学博物馆复原研究员杨智明为师生们带来一场题为《科学史上的伟大科学家》的科普讲座,他通过生动的讲解和展示,将一个个深奥的科学原理融入到科学家故事中,充分调动了学生们参与的积极性。一个小时的讲座时间过得飞快。师生们均表示意犹未尽。                     讲座结束后,师生们依次参观了科博的展览——“海外奇器——晚清士人眼中的西方科技世界”“百年器象——清华大学科学仪器历史展”。他们认真观看了各种展品,感受了科技发展的历史变迁,深刻理解了科学的伟大意义。   通过这次别开生面的博物馆讲座、参观活动,海淀区第三实验小学五一班师生们不仅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更激发了他们对科学的热爱和学习的欲望。相信这次活动将成为他们学习生涯中宝贵的一课,开启他们对科学探索的新篇章。   (撰稿:孟洁   审核:范爱红)